貧富今生過,禍福來世易
讀經一:(亞6:1,4-7):尋歡作樂者的狂歡必會消失
讀經二:(弟前6:11-16):度聖潔無玷的生活
福 音:(路16:19-31):富翁與拉匝祿的比喻
中國文化: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。人禽之辨。何不食肉糜?衙齋臥聽簫簫竹,疑是民間疾苦聲;些少吾曹州縣吏,一枝一葉總關情。
有一個富翁,錦衣華服,天天奢華宴樂。另外有一個乞丐,名叫拉匝祿,滿身瘡痍,躺在富翁門口,指望得到從富翁餐桌上掉下來的碎屑充饑,但是只有狗來舔他的瘡痍。後來,那乞丐死了,天使把他送到亞巴郎的懷裡。那個富翁也死了,被人埋葬了。他在陰間,舉目一望,遠遠看見亞巴郎和他懷中的拉匝祿……亞巴郎說:「孩子,你該記得,你活著時,享盡了福,而拉匝祿卻受盡了苦。現在,他在這裡得到安慰,但你卻得受苦了。」(路16:19-25節錄)
在四部福音中,路加福音似乎刻意突顯耶穌對窮人的關顧。路加的耶穌,清楚聲明自己來到世上的使命,是「向貧窮人傳報喜訊」(4:18);我們習稱的真福「八端」,路加只有四端,並配以「四禍」,來使人明白「四福」的真實而正確的內容。其中的第一端,或第一對的福和禍就是:「你們貧窮的是有福的;你們富有的是有禍的。」(6:20,24)這裡的對比,清晰而強烈,絕不籠統含糊。
這種「禍」與「福」的並排與對比,在這個拉匝祿的比喻中,更是顯露無遺了。
理論上,富貴本來不是罪,貧窮也不一定是善,不一定是福。如果能做到孔子所謂「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」,那麼富人和窮人都一樣可以活出人性的尊嚴和人的特質;相反地,如果富貴而濫用財富、驕奢淫逸,貧賤而出賣人格,甚至出賣國家、朋友和親人,那才構成孟子所謂「人禽之辨」中,人向禽獸方向的傾斜和墮落。
不過,在具體的處境中,富貴卻很容易使人產生問題,尤其會使人在不知不覺間,出現了只顧自己享受,不顧窮人死活的社會性大問題。
和拉匝祿對比的富翁,就是這種人。他錦衣肉食,只知每天奢華宴樂,享盡人間的一切,但對躺在他家門口的窮人拉匝祿,卻完全不聞不問;他甚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,在自己的家門口,竟然有這麼樣的一個窮人!這就是所謂「缺」的罪。
我們犯罪可以因為在思、言、行為上「犯」了什麼,也可以是因為「沒有」犯什麼,而只是因為缺了一些東西,或不做該做的事。父母疏忽管教孩子,以致孩子變壞了;醫生不持續進修,以致醫死了人;甚至一個神父不好好的準備主日道理,以致「趕走」了許多教友,就是這種「缺」的罪。他們都沒有「犯」了什麼罪,他們只是「缺了」該做的事。
有一位無名詩人這樣說:「世界上有許多人在不幸中死了,而我竟然不知道;然而卻正因為我不知道,所以才有那麼多人死於不幸!」說真的,如果我知道,如果多一些人知道,如果我多作了一點什麼補救的工作,如果我的愛心能使世界溫暖了一點點……,世上又怎會有那麼多人死於不幸呢?
晉惠帝之所以是個昏君,不是因為他殘民自肥,或是因為他做了什麼壞事,而是因為他不管百姓的死活,他簡直就不知道百姓的死活。所以當屬下告訴他天下饑荒、百姓沒飯吃時,他便說出了那個「何不食肉糜?」的天大笑話!
耶穌明白「關心貧窮人」和「成為貧窮人」之間的關係,所以他不單關心窮人,自己更變成窮人。他本身就是個「狐狸有穴,天上的飛鳥有巢,而人子卻沒有枕頭的地方」(路9:58)的貧窮人;他是天地的主宰,他本來擁有整個世界,但卻是一無所有、居無片瓦、貧無立錐。
成了貧窮人,就更易了解貧窮人,也更容易明白貧窮人的處境、思想和心態。
在今日這個貧富懸殊的世代裡,不單人與人之間貧富懸殊,就是國與國之間,洲與洲之間,南半球與北半球之間,也是極端的貧富懸殊。今日三個最有錢的人的財富總和,竟然就等於四十七個最窮的國家的財富總和。多麼令人吃驚!教會若要有效地「向貧窮人傳報喜訊」,是否本身也要成為一個「貧窮的教會」,或「貧窮人的教會」,才能更有效地去為貧窮人請命呢?
鄭板橋有一首詩這樣說:「衙齋臥聽簫簫竹,疑是民間疾苦聲;些少吾曹州縣吏,一枝一葉總關情。」這種對人民疾苦的關切,這種「一枝一葉」都能夠引起我們對人民關懷的敏銳感,大概應該是每一個富人的責任,尤其應該是基督教會的本質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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